top of page
十八區志第一期試讀

 

1.亂世英雄

陰沉、昏暗。人對未知恐懼,在黑暗中,伸手不見五指,黑暗等同未知,於是害怕漆黑。這也解釋了,何以在夜闌人靜的晚上,無力感、軟弱感等等的夢魘會苦苦癡纏不休,人心脆弱,因而常於深夜崩潰,淚水連珠炮發,一發不可收拾。

黑暗無法驅走黑暗,只會互相吞併,越見漆黑。一小撮光明,也無法驅逐黑暗,只是世人會關注光明多於黑暗,而光明幾經掙扎,若無法擴散開去,最終也只淪為風中殘燭,被黑暗所鯨吞,不留痕跡。

而現在這個地方,淪陷的香江──現稱「十八區」,也同樣地,被黑暗所侵蝕,所發生的荒謬事情,早在未淪陷時已有料想,只是誰都沒想到,惡化得像末期癌症一樣,擴散得如斯快。

女生戰戰兢兢,走到赤焰如火的警署跟前──不,應該叫糾察局,徘徊踱步,猶豫不決,反覆思量後,還是大步大步的走了入去,誰知道,一失足成千古恨,她這一進去,丟失了僅餘的人身自由。

「呀Sir,我……我想報案。」女人用發抖的聲音說,但這不是因為冷氣溫度太低,又或者時值寒冬,而是,她心中的恐懼所致。

「啥?」糾察一臉厭惡的眼神,極無禮貌的瞥了她一眼,打了個呵欠。

「我……我啱啱……畀……畀人……強姦……」

「你說啥?大聲一點好嗎?」糾察望著眼前這衣衫不整的女子,也不再打呵欠,只見她體態撩人,前翹後凸,長相還不錯;只是頭髮凌亂,眼有淚痕,連身裙這邊破一個洞,那邊缺了一塊布。

「我話……我啱啱畀人……」女生突然說不出話來,她看見另一個糾察從走廊的另一邊走出來。她雙眼瞪得圓圓大大的,身體不停發抖,轉身就欲走,誰料剛處理報案的糾察站起身來,喝道:「喂!你先別急著走,你懂得說國語吧?走那麼快幹嘛?」

「沒……沒事了……。」女生才剛走了幾步,喝著她的糾察搶著一個箭步,從後攔住她的柳柳纖腰,說道:「你夜晚走進來,阻礙老子睡覺,現在又忽然要走,是在耍著玩嗎?糾察局能隨你亂來玩的嗎?」

「對……對唔住……」女生心知不妙,想要掙脫離開,但一個女人,又怎夠一個男人力氣大?何況對方是糾察。

那糾察用力一推,將女生按倒在地上;貪婪的眼神,打量著女生的身材,吞了吞口水,「義正辭嚴」的道:「是想要我拘捕你嗎?還有,不說國語已經干犯法例了!」

這時,那個從另一邊走廊慢步走來的糾察向著他道:「老陳,怎麼了?」說罷,露出奸邪的笑容,望著這可憐、正待被人宰割的女生。

老陳一手揪著女生的頭髮,讓她臉向上仰,道:「這妞兒不知道在說什麼啦,穿得這麼性感走進來,沒準兒是想讓哥幹爽她呢!」

女生聽到那走過來的糾察說話,眼淚按捺不住如泉湧,嗚咽道:「你個人渣!」奮力想反抗,老陳取出手銬,將她雙手扣起,道:「就這麼想老子上你嗎?怎麼那麼興奮!」

「你哋班畜生!」女生沒能力反抗,只能任由老陳壓在她的身上,蹂躪她的身體,心中想道:「點解我會咁蠢……點解呢個人渣都係警犬嚟……點解……」

「喂老陳,這妞兒我剛剛才玩過,頗緊的。」

「許少爺,沒想到你這麼會挑的,她還要再來找你,給你多幹一次嗎?」

「不,她剛才是來想要報案啊。」說罷,這位「許少爺」哈哈大笑,老陳也附和著他的笑聲:「哈哈,哪有這麼傻逼的女孩子。」邊說邊撫摸女孩大腿的敏感位置,粗暴地撕開女孩的裙子,「啊──!唔好啊!」女孩雖然被人強暴,但生理反應還是讓她不禁叫了出聲。

「你口裡說不,身體卻很誠實。頭先都係咁嘅樣,睇嚟你的確係淫娃。」許少爺望著這場「人獸」大戰,女孩嬌喘連連,看得他也慾火焚身,想要加入戰團。

老陳挑逗女孩的同時,聽到許少爺說流利粵語,不忘道:「不要再說粵話了,要是給人聽到,可是會惹麻煩的。」語畢,又埋首於雙乳之中。

「知道啦。」他慢慢解開衫鈕扣,脫下皮帶,慢慢走近女孩。女孩一直尖叫、連呼救命,可是在糾察局內,誰人又會來多管閒事?

女孩的羞恥、獸性的發洩。面紅耳熱的性愛,香汗淋漓的軟玉,女孩的哀鳴、抵受不住的呻吟,迴響著整個糾察局,那淫邪的奸笑聲,給這個女孩印上永遠的烙印,她沒有辦法反抗得了,只能任人魚肉。局內的糾察知道有新玩具,也竟「排起隊來」,從報案的接待處,淫亂至內裡的房間,女孩再奮力反抗也是徒勞。

翌日,在糾察局旁邊,有人發現一條赤裸的女屍,旋即惹來傳媒採訪。

在鎂光燈下,傳媒圍成一團,該區糾察局的許俊警司從容不迫的說道:「對於懷疑有人實施強姦,還要棄屍於糾察局外,簡直是無法無天。為了維護黨的名聲,維護法治,糾察局必定追查到底!」

「請問,對於有人棄屍局外,但是糾察局卻不知情,這你有什麼補充嗎?」

「啥?我聽不清楚你說什麼。」

「我說,有人棄屍局外,但是糾察局卻不知情……」那記者又重覆一次問題,許俊皺著眉道:「慢著,這個同志,你普通話說得不──標──準──啊?你哪一間報社的?」

那記者隨即退到人群之中,低著頭,不敢再出聲,這時另一名記者問:「你好,我是《民人日報》記者。想請問是怎樣發現屍體的呢?」
「哦,是《民人日報》的。」許俊挺直身子,用洪亮的聲音答道:「關於是次案件,是本人發現的,特意通知傳媒,乃由於發現有人故意挑戰法治,糾察局絕對不容許這種事在十八區出現!」

這時,另一名糾察走到許俊旁邊,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,許俊一臉嚴肅的道:「關於這單案件,我屬下陳允行會跟大家交待。」

陳允行露出一臉笑容,道:「關於這次事件呢,死者其實是反動份子,經局方調查,她是特意赤裸自殺的,目的是想要製造社會恐慌,不過現在呢,已經解開謎團了,她的父母已經作供指證,目前會還押看管,多謝各位記者朋友。」

這時,在某一處的酒吧,有人看著電視螢幕,「X」了一聲:「亂咁嗡!咁荒謬嘅嘢都講得出口,北狗真係北狗。」

「鬼叫我地折墮,而家畀北狗看管咩……」酒保一邊擦拭酒杯,一邊說:「香江不再,淪為叫做『十八區』嘅嘢,連一個地方都唔係呀。好快,我哋講緊既廣東話都會消失……」

「而家小人當道,唔通就咁算咩,我要匡扶正道,光復香江啊!」

酒保細聲道:「鬼叫當時冇人肯反抗咩……得把口有乜用……而家都變咗二等公民,要講句野都偷偷摸摸,只可以係呢啲唔見得光既地下酒吧講……」

突然,「砰」的一聲,一個昂首六尺的蓄鬚大漢,一手將盛滿啤酒的大杯,擱在剛才在罵北狗那個人的檯上,啤酒都濺出來了;周遭的冷氣像凝結了,眾人都認為,這個看來勇武的大漢,大抵就是「北狗」間諜,是來監視地下酒吧的,想不到,這一天要來到了。四周無聲,萬籟俱寂,這漢子卻豪情壯語的,用雄厚的聲線道:「講得好!我認同你呀!乾左佢!」

「點稱呼?」那男子提起酒杯,一飲而盡。

六尺高的大漢也一飲而盡,歎了口氣:「門常關,門常關。唉。豈見大鵬展翅?」

男子心中咕嘀著:「唔係撞見癲佬呱,無程程走嚟搭枱,又嗡一大堆唔知乜……都係見機走佬算……」

這個時候,另一個人又走過來徑自坐下,他看起來年近三十,眉清目秀,一副書生氣息,身形跟蓄鬚大漢也相差無幾,他淡然說道:「兩位睇嚟同仇敵慨,希望有一番建樹,或者,我可以幫一幫忙。」

「你……?」原先破口大罵北狗的男人,見到他這一溫文爾雅的氣質,不禁啞聲、臉紅耳熱起來。

「在下張翱翔,讀過下幾年書,屋企叫做有個錢咁啦。眼下嘅形勢,其實到咗唔反抗,就等死嘅地步,唔通我哋就咁等死咩?你甘心咩,大家屈係呢間酒吧,無非都係想伺機而動啫,重等咩?」

六尺高的大漢擊節稱是:「好!講得好!我關展鵬認定你呢位朋友!係呢,呢位哥仔你又點稱呼呀?」

「我叫劉有才,不過三個人就想圖謀大事……似乎……」劉有才皺起眉頭,歎了一聲。

忽然,張翱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奔至門口,攔住一個頭戴鴨舌帽,形跡可疑的男人:「足下想到何處去?」

那可疑男人二話不說,腿一提,直踢向張翱翔臉頰,張翱翔側身一閃,左手攬住那人右腳,一摔,那人連聲喊痛,躺在地上不能動彈,但嘴裡還是不停罵道:「你們這些廢物,就活該給我們奴役,看我跟上頭匯報……哇!媽的!」張翱翔實在忍受不了他喋喋不休,一腳踹在他胸口上,神情兇狠,跟剛才書生模樣截然判若兩人。

關展鵬也怒氣沖沖的走過來,瞪著這操「國語」的男子,厲聲喝道:「何方鼠賊,鬼鬼祟祟係度想點!」說罷,他輕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鬚子,威風凜凜的。

「你們意圖顛覆國家政權……看我……嗚哇!」張翱翔見他廢話連篇,再三用力踢他,都要吐出血了;張翱翔環顧四周,眾人都靜靜的望著這畫面,都似嚇呆了,他心想:「既然係地下酒吧,有一個間諜係度唔出奇,或者重會有多一、兩個,但係應該點樣搵出嚟呢……」

「講,你重有幾多個同黨係度!」

「哈哈哈哈,你打死我了我也不會說的,哈哈哈哈哈哈……」他滿口含著鮮血,說話都已經不太清楚了,張翱翔拿他沒辦法,也一時間想不到好計策。

「講咁多做咩,一棍毆死佢啦!」關展鵬忽然揚開外套,從腰間取出一根黑色的棍子,猛力一揮,那個可疑男子立即頭破血流,血如泉湧,只聽他呻吟幾聲,就已經不省人事。

張翱翔對關展鵬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,正想責怪他時,劉有才走過來:「關兄弟,你咁做就唔啱啦,做人點都應該溝通咗先,二話不說就用最低武力,宜家搞出人命啦,你話點算?」

關展鵬愣了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:「啊……我又冇諗過佢會咁易瓜柴架嘛。」

「唔係瓜唔瓜柴嘅問題,而係呢處未必得佢一個特務;你就咁打死咗佢,點搵佢其他同黨出嚟呢?」

「逐個人叫佢講下野咪得囉。」

劉有才皺一皺眉,唉了一聲,道:「呢個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,然而搵到特務之後,你又諗住點做?又一棍毆爆佢個頭咩?做人要仁慈啲,慈悲為懷先得架嘛。」

「此言差矣,北狗都冇當過我哋係人,我哋又使乜……」張翱翔話未講完,劉有才便舉起單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,道:「咁都唔係咩時候都講打講殺架嘛……有時候懷柔手段比較奏效呢……」

「你膠上腦咩!我打暗榮三國志嗰陣,點樣可以最快速度爆機呢?就係斬X晒對家啲武將囉!人哋乜人都冇晒啦,重點同我打呀?」關展鵬怒得面紅耳赤,指罵劉有才想法迂腐,不料劉有才並沒退縮,還滔滔不絕地講起道理來:「孟子呀都有話啦,無惻隱之心,非人也啦,唔通你想我哋又變埋狗咩!總而言之,我覺得唔可以咁暴力啦!」

不知道是否劉有才這一番話,讓人覺得他和平理性非暴力,在人群之中,也有另一個人,戰戰兢兢走出來,一口流利、標準普通話:「先生,你真說道理。」他一面恭恭敬敬的說,一面觀察著其他人的神情臉色,劉有才始終微笑著,這男人彷彿不知什麼叫「笑裡藏刀」,慢慢一步、一步走近劉有才,說道:「大家都是一家人,不能光是喊打喊殺的嘛,說吧,你想要什麼好處?我叫黨都給你。」

劉有才招手示意他再走近一點,以便說話;為求保命,男子又豈會多疑?眾人正以為劉有才也是個見利忘義之徒,卻見他一手拍著男子肩膊,突然一揪一扯,身貼著身般,那男子還未來得及哀號,便已倒地不起,劉有才揮一揮匕首,灑甩鮮血,哼了一聲:「兵不厭詐。仁義只能夠對我邦人民而言,敵人啦喎?只不過晒我口水啦!」

劉有才向關、張二人道:「殺咗呢兩個人,都總算宣洩咗道怒氣!不過咁,殺咗人都已經一身蟻,而家重要殺咗特務,你哋覺得點算好?」

張翱翔望望關展鵬,心想:「X,最初殺人嗰個係呢條友,而家畀佢兩個拖咗上賊船,早知就唔鬼搭訕多事啦。不過或者呢個都係一個機會?唔想委曲求全,亂世中先有機會喎?」

關展鵬卻是豪人快語:「既然唔殺都殺咗,咁都冇計架?只可以順水推舟,做返大事出嚟啦,如果唔係畀上面知道咗,我哋都係難逃一死。」

「你講得啱呀。」劉有才點點頭,問張翱翔:「你又覺得點?」

「冇辦法啦,頭先大家都話想做啲事,既然事情已經變成咁,都唔可以得個講字啦。」

此時酒吧內眾人齊聲歡呼,喝彩聲幾能撼動天地,大概他們都不曾想過,亂世中真的會出「英雄」;但也有人嚇得面青,嘔吐不適,大概沒想過,竟然有人能殺人不眨眼,還若無其事一樣,亦大概未曾見過死人吧。

「大家支唔支持我哋呀!」關展鵬雙目炯炯有神,向著一眾酒客大聲問。有好些人也以喝彩聲來回應。張翱翔也搭上嘴來:「嗱,呢個時候就一定要選個領袖架啦,我就覺得劉兄十分適合,領袖呢個位非你莫屬啦,何況你又姓劉嘅,想當年,呀劉邦都係咁樣成就大事架咋。」

劉有才心想:「哇我X你,咁嘅嘢你都講得出口嘅,即係想推我去死啫,不過你精我都唔笨。」依舊擺出一副笑臉:「我何德何能呀?」

「就憑你啱啱妙計清特務!」這時眾人的喝彩聲更大。

劉有才心中極其掙扎,忽然他想出一計:「咁都係唔得嘅,俗語都有話,共襄善舉,我覺得得我一個做領袖唔好嘅,不如我哋三個齊齊做領袖啦!」

張翱翔稍稍一現難色,隨即溫和起來:「哦……咁都冇問題嘅,即係叫我地尊你為大佬,你都係大家嘅首領呀!」

關展鵬卻是推辭:「唔得嘅,我帶罪之身又點能夠高攀呢?」

「吓?你帶咗咩罪?」劉有才瞪大眼睛的一臉疑惑。

「其實我嚟呢度係避風頭……我之前其實都殺咗人,比人通緝緊……」

「咁就更加啱啦,相傳嗰陣關羽都係殺咗人,避而入城見到劉備咋嘛,大家咁有緣份,你就唔好再推辭啦,總之就有禍同當係啦!」

張翱翔心想:「……有禍同當,但係又唔講有福同享,呢個人真係人如其名,有才無德,唉,不過佢咁識玩語言偽術,做首領搞政治一定冇死嘅,我同關展鵬都係出下力,係後面睇人打嘅啫……雖然關展鵬或者真係會親身上陣,身先士卒嗰隻,唔緊要啦。」

關展鵬點點頭:「既然係咁,咁我都唔好意思再推搪啦,一於咁話啦。」

劉有才滿意地點點頭,轉頭向張翱翔道:「雖然解決咗兩個蝗國人,但係其實唔知道重有冇內鬼,而家暫時就冇辦法再引蛇出洞,但我哋必須要先轉移陣地至得。不過,你知唔知呢度老闆係邊個呀?」

張翱翔微微一笑:「之唔係我囉!所以其實冇咩所謂,呢度可以隨時摺埋,又可以繼續經營嘅,只要啲夥計夠醒目、處理到之後嚟嘅特務咪得囉!」

「咁善後工作一於交畀你啦。」劉有才邊說邊搜那兩條屍首,摸出兩把手槍,滿意地放進褸袋,又向張翱翔道:「放心,以後大把嘢益你嘅。既然呢間舖係你嘅,你實有計組支軍隊出嚟呱?」

「呢層當然啦,呢度有十個員工,如果唔摺埋去,就最多抽到六個人出嚟。不過連同在場嘅客仔,如果要湊到三十人,應該唔係難事嚟嘅。」

關展鵬滿有信心的拍拍胸口,說:「湊夠數之後,畀我訓練佢哋啦!包保你滿意。」

「呢層絕對唔係問題,張……或者應該改口叫三弟啦要。你幫手叫佢哋畀資料你登記收編成軍,遇有可疑人物你識做啦。」

「冇問題。」張翱翔走過去吧檯跟酒保說:「天生,你帶嗰兩個人去我屋企,我處理埋少少嘢就會帶埋班人返去,你意願留係度幫我應付特務,定係想跟我哋上前線?」

這個叫天生的酒保想了一想,道:「我重未決定到呀,不過……捧佢真係好咩?」

「所謂一人計短,二人計長,我都好耐冇見過咁有意思、殺人唔眨眼嘅人啦,何況,第日有咩事都係一齊揹,又或者……你明嘅!所以呢,唔使憂慮咁多啦。」

「既然係咁,我帶咗佢哋去你度先啦,你自己都要小心行事,而家啲監視好犀利。」
「放心啦,不出一個月內,我相信就會變天,到時有能者居之,上面都管唔到咁多。」

「你又知?」

「預料之內啦。」張翱翔信心滿滿:「好啦,唔好要佢哋等咁耐。」

「知道啦。而家就過去。」

那邊廂,新興三人領頭的地下勢力伺機而動,這邊廂,也有另一個企圖改變天下大勢的人,這個人姓名,竟然與千年前一代梟雄一模一樣:曹孟德。他潛伏在香江市政府,安插自己親信夏勇、夏遠在身旁,主責維持治安,但又與「糾察」有所不同,他管有叫「維安隊」的東西。心中所圖謀的,自是希望一統香江。

不少向大公黨投誠表忠的人,都被安置在政府架構以外的特殊機關,維安隊就是其中一個特殊機關,被賦予低殺傷力的武器、自衛裝備,例如:頭盔、盾牌等等,只不過明文規定,此等招安隊伍不許配備槍械軍火,以免造反。

他們主要職責就是「維穩」,所以才叫維安隊,在香江人眼中,這班人當然是走狗,但誰也拿他們沒奈何,在目睹建民聯盟旋即瓦解下,這班人還要繼續做走狗,真的沒人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。

曹孟德在自己的辦公室內,正襟危坐的,兩個體型魁梧的大漢在他房間內仔細地逐吋檢查,這邊翻,那邊翻,確定了一切妥當,才向曹孟德點點頭。

「差唔多係時候。」

「你係指……」

「冇錯。」曹孟德指指案上的文件夾,雙目炯炯有神,那些文件上寫著「義起」兩個字,他續道:「目前,人馬接近四百,裝備保養做好晒,庫存量都終於可以畀我地擴大多一倍規模,我要我嘅隊伍成為十八區中,最精良嘅隊伍。」

「即係話,已經大計可圖……」

「當然啦,不過目前都重未可以打正旗號,只能夠收編至政府名下,雖然,大軍都重係聽我指揮。話返轉頭,勇、遠,你哋各自訓練自己嘅軍士訓練成點?」

「一切如舊,狀態甚好!」夏勇、夏遠兩兄弟異口同聲答道,不過之後夏遠卻似乎有點意見,支吾以對,又不敢講出口。

曹孟德見他神情有異,托著腮跟他道:「有話想說的話,但說無妨。」

夏遠立正站好,有點慌張的道:「恕我直言,我哋裝備會唔會過於簡陋?不准配備槍械嘅規定實在……雖然我哋都有金屬武器,又有盾牌,但係用埋弓箭會唔會似乎有少少……」
「哈哈哈哈……」曹孟德笑得合不攏嘴,轉眼又神色凝重,嚴肅認真說:「原來你擔心呢樣呀……倒不如擔心啲裝備係上面製,會唔會……,不過應該冇問題嘅。不過,你講得冇錯嘅,我哋的而且確好似原始人,但係有防衛武器聊勝於無,總好過冇咩見得人嘅裝備先,係咪?至於話用弓箭,係唔係落後呢,係咪一定唔夠用槍好呢?到有需要、實戰嗰陣,你自然會知道。」

「但係有槍火嘅時代重用箭……」

「我訓練過你架,你手臂嘅力量,瞬間發箭已經比得上人哋用槍射靶,而且箭呢樣嘢,好過用槍好多。計好角度、射程、力度可以做到好多槍火做唔到嘅事,最重要係可以回收、製作方便。」

「有時候真係睇唔透你呢個人,人哋個個求高科技,但係你就走返條舊路,但係又畀你行到喎……」夏勇心悅誠服的道。

「哈哈,一向精明能幹嘅你都會講埋晒呢挺擦鞋說話,少有喎。」

「先至唔係擦你鞋,真係真心佩服你架。」

「客套話就免啦,睇嚟機會已經到啦。」曹孟德將剛才「義起」的文件封面翻轉向著檯面放,一邊望著窗外那個負責送文件的人走得匆匆忙忙的走到房外,他敲了敲門。

「請進。」曹孟德立即轉講普通話,而且非常的準確,也帶著北方的腔調,真不知道他怎麼練就。
「曹先生你好,打擾你嗎?」

「不打擾,屬下只不過是向我匯報一下財務狀況而已。」

「那正好,政府收到通知,有團體希望在下星期發起遊行。這還真是個笑話,明知道這種事情傻逼才會做,竟然還有人申請,上頭也竟然會審批。所以啦,還是希望『曹維安隊』去管理一下秩序,控制一下場面。」

曹孟德點點頭:「其實搞這類運動,之前可以撈不少油水。但現在什麼年代了,還遊他媽的什麼行?都已經過上了安穩生活好幾年啦,忽然間又要遊行,不批准他們不行嗎?」

「偶爾間才這麼一、兩次,也要讓他們發洩一下怨氣嘛,反正上面都已經批准了,那就麻煩你了。」

「不麻煩,畢竟這是我職責所在嘛,為國分憂,實在是平常事,況且這樣的烏合之眾,根本不須驚動糾察局啦。」

「有曹先生這麼明白事理的人,真是大家的福氣。我要再去送件了,改天再聊吧。」

「好的,實在太麻煩你了,別急著走……」說罷,曹孟德從抽屜拿出一封紅包,塞給他。

「唉唷,這麼客氣啊。」送件員瞇瞇笑起來,接過紅包,嘴上卻說得像推辭一樣。
「哪裡哪裡,以後還要你多多幫忙、多多關照呢。」

那送件員聳聳肩,轉身揮手道別。三人待他走遠了,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。

「睇到啦?政府開始依賴我,呢次就係我哋發圍嘅好機會。」曹孟德拍一拍那份文件。

「之但係……點解突然間又會有人申請遊行……」

「哈哈,『天下事盡在吾掌中』。」

「莫非係……主公你……」

「除咗你主公我,重有邊個人有能力、有膽識搞呢啲嘢?」曹孟德輕輕一笑,似乎一切都盡在他掌握之中。「不過,主公呢個稱號,又真係幾適合我,我要做當世曹操,先不愧我老豆對我嘅期望。」

​玻璃樹文化有限公司          地址:觀塘巧明街116-118號萬年工業大廈13樓A09室          電話:2612 2748           傳真:3705 2710           © 2015 by Glastree Press Limited.
bottom of page